「即使命運對我不公,我也要幫助更多的患者脫離苦海」。說這句話的,是一位重度殘障的女醫生。她失去行走能力、面部畸形、右眼已經完全失明,只剩下左眼和右手食指保持正常機能。
其實,在她癱瘓的前一年她還是神經內科的醫學博士,曾救人無數、被病人稱為「神醫」。后來因為一場意外,她無意間患上了自己研究領域的疾病,就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放棄自己時,她卻僅憑一根手指和一個眼睛迎來了逆風翻盤。她是如何做到的?在她的身上又發生了什麼呢?
2012年12月13日,正在醫院值班的王磊突然跑到廁所嘔吐起來,這次的嘔吐不像是孕吐反應,身體的不適感刺痛著王磊的每一處神經。當時她也沒多想,因為懷孕的這段日子里她一直像往常一樣一天接收20個病人,以為只是勞累引起的,所以熬到下班后她就直接回家了。彼時王磊的母親正在為女兒做飯,聽到敲門聲后她趕快跑過去開門,這時王磊告訴母親自己的身體不適,可話還沒說完她就暈了過去。情急之下,母親和家人把她送去了任職醫院。到達醫院時,王磊早已 不省人事,自主呼吸已經停止了,醫生趕忙為她插上呼吸機,并行進CT掃描。經過醫生的診斷,王磊腦干出現大面積出血,橫斷損傷高達三分之二,這種情況下如果能活下去簡直就是一個奇跡。
歷經數小時的搶救,王磊的生命體征漸漸平穩了下來,可要進一步實行治療的話,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擺在面前,王磊肚子里的孩子還要不要?如果要的話,那麼后續的治療是有難度的,藥物使用有一定的限制性,而且誰也不敢保證這個孩子會不會留下什麼后遺癥。所以醫生給出的建議是:暫時放棄這個孩子,先保住大人。其實這個建議是合情合理的,連大人都生死未卜,孩子又能有多少勝算呢?可如果不要這個孩子的話,王磊醒來后能接受嗎?就在大家都進退兩難時,王磊的母親替女兒做出了決定: 「還是把孩子盡力生下來吧,我相信我的女兒也是這麼想的」。最終在王磊母親的堅持下,醫生開始了保守治療。
后面的治療過程也的確像醫生們說的那樣更為艱難,比如王磊出現中樞性高熱體溫達到39、40度左右時也不能用退燒藥來解決,只能采用物理降溫。王磊沒法吃飯時,只能通過導管攝取營養,母親每隔兩小時就會拿著針管向她的鼻飼管里「打飯」。就這樣一直維持到2013年8月,距離預產期還有4周時,醫生決定提前為王磊實行剖婦產。此時所有人都為這個孩子提了一口氣,生怕他存在某些后遺癥。不過最終的結果是完美的,孩子沒有后遺癥,還是一個6斤8兩的健康男嬰,父親給他取名為「思源」。然而就在大家沉浸在喜悅中時,一個噩耗再一次降臨到這個家庭。由于身體本就孱弱,剖腹產過后的王磊需要輸血,可這也導致了她體內血壓升高,右半腦再度出血,而且她的右眼也隨著出現了壞死。
王磊清楚自己的病情,她恐怕這一輩子都無法站起來了,用她的話來說就是:「這就像爬山一樣,好不容易爬到山頂還沒來得及喘口氣,就被一個踉蹌摔下了懸崖,幸好大難不死,也算是個奇跡,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」。當時她才31歲,回想起過去的幾十年,王磊的經歷恰好印證了一句話:「醫者不自醫,渡人難渡己」。正當王磊需要關愛和照顧時,丈夫卻也在這時做出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,給了王磊致命一擊:「我們失婚吧」。面對這樣的提議王磊沒有拒絕,她毫不猶豫地在失婚證明上簽下了名字: 「沒關系,我理解,有誰愿意在一個廢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呢」?在王磊看來,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,每個人的選擇也都不同,但是此事對她來說還談不上原不原諒。重度殘障的身軀和千瘡百孔的心靈擊垮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女博士,那段時間王磊幾乎是「掙扎」著過得。
2013年,王磊跟著父母從醫院回到了家里,開始了長達多年的肌肉訓練。此時王磊只有右手食指能動,左眼雖然能看清東西,但眼皮也會控制不住地顫抖。一開始的時候,訓練是很不順利的,王磊需要在父母的攙扶下才能勉強站起來,就算坐在輪椅上,對她來說也是一件無法獨立完成的事情。在日復一日的訓練中,王磊再次拿出了學生時代的那股拼勁,越是有挑戰性的東西她越是斗志昂揚。
如今,那個從王磊最低谷時期出生的孩子思源也長大了。自從他記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媽媽與別人的媽媽不同,所以他比任何孩子都想要快點長大。
他會為媽媽拉小提琴幫她放松,也會學習打字為媽媽分擔工作上的辛苦,他不像別的小朋友那樣想擁有一個玩具或者一件衣裳,他只想讓媽媽早日好起來。這個差點沒能出生的孩子,用最純粹的愛給了王磊無限的溫暖和希望。而王磊每次看到思源以及那些被自己幫助過的網絡患者時,都會不自覺地嘴角上揚,憧憬著美好的未來。知乎上有句話說得特別好:「世界上沒有永遠的黑夜,再勇敢地往前走一走,或許那束光就在不遠處」。此時的王磊就在這條路上前進著。7年了,她僅憑一根手指和一個眼睛就迎來了逆風翻盤。當命運在她前方的路上布滿荊棘時,她卻回饋給整個社會一片玫瑰園。最后,希望王磊可以勇敢地追逐夢想,也希望各位求醫的患者們早日康復。